今天知秀網(wǎng)小編給大家準備了:歷史上典型的黨派之爭事件分析,感興趣的小伙伴們快來看看吧!
黨爭這個詞,是古代封建王朝政治中的一個常見現(xiàn)象?,F(xiàn)代在國內(nèi)雖然已經(jīng)削弱,然而也常有拉幫結(jié)派、結(jié)黨謀私一說;在國外則依然頻頻出現(xiàn),尤其是選舉年,各黨派為謀取共同或個人的政治經(jīng)濟利益相互攻擊的不可開交,往往極盡能事,猶如大戲,然很少涉及身家性命。
而在我國古代,黨爭詞性從來都是貶義的,過程也是血腥的,黨爭的結(jié)果,輕則貶官流放,重則抄家斬首,黨首靈魂人物的興衰,關系到政治利益群體,一榮皆榮,一枯皆枯。而且關于黨爭的演變,從最初的比周聚集,進一步到朋黨相爭,每個朝代都有著不同的特色。
“黨”繁體字為“黨”,是個常見字,而“黨”字屬于罕見字,只做姓氏用?!包h”字由“尚”與“黑”構成,《說文解字》解釋“黨”字為“侵不鮮也”,即侵襲不鮮明(比如火勢較小)。《周禮地官大司徒》:“令五家為比,使之相保;五比為閭,使之相愛;四閭為族,使之相葬;五族為黨,使之相救;五黨為州,使之相賙;五州為鄉(xiāng),使之相賓?!?,《釋名》:“五百家為黨。黨,長也。一聚之所尊長也?!保梢?,“黨”最早是指親族,相互關照,相互救護,因而便有黨長一說。
后來“比”和“黨”都引申為聚集,并且黨明顯要比“比”厲害得多,然而都是貶義,如“比周”、“ 朋黨”等,于是如今有人形象地比喻“黨”是“幾個穿黑衣服的人聚集在屋子里”,當然比較牽強。1956年《漢字簡化方案》通過,“黨”去掉“黑”字心,以“兒”取代,也可以說是以“尚”和“兄”組成,意味著兄弟們同堂議事,這是題外話。
黨在春秋時期逐漸變?yōu)楸戎?、朋黨?!盾髯訌妵罚骸安槐戎?,不朋黨,倜然莫不明通而公也,古之士大夫也。”,所謂的“比周”,比和黨一樣,也是指聚集,周是合群?!墩撜Z為政篇》子曰:“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意思是君子不結(jié)黨營私,然而合群;小人不合群,相互勾結(jié),后來就用“比周”來形容結(jié)黨營私。
朋黨和比周危害性古人早就有提醒,《管子.法法》:“群臣比周,則蔽美揚惡。”,《楚辭哀時命》:“眾比周以肩迫兮,賢者遠而隱藏。”,《戰(zhàn)國策.楚策一》:“下比周,則上危;下分爭,則上安?!?,可見,如果結(jié)黨營私,蔽美揚惡,那么就會威脅到統(tǒng)治者的權力,而如果能夠使得群臣相互紛爭,不結(jié)黨,那么這就是統(tǒng)治者為政的藝術。
因而,自古以來,黨爭往往和統(tǒng)治者(皇帝)的權力分散衰弱有莫大關系。春秋戰(zhàn)國時期,周朝分封的諸侯國,封建意識強烈,因而即便是有小人比周,朋黨營私,諸侯爭霸,依然要名義上尊重周天子和諸侯君主,諸侯王國里面的貴族靠分封認命,并不是結(jié)黨就可以得到分封,統(tǒng)治者有著與生俱來的權威。于是,在春秋戰(zhàn)國時期,諸侯國與國之間分分合合,大臣間結(jié)黨營私固然有,也掀不起大的波浪。
到了漢代,經(jīng)過秦朝大統(tǒng)一,漢朝取而代之,因而周朝的分封制對人們的影響略微衰弱。在漢初,劉邦逐步鏟除對統(tǒng)治有威脅的大臣,并且逐漸分封自己的子弟,此時,皇權穩(wěn)固,眾大臣自身難保,更何談結(jié)黨營私?
然而呂后卻開了一個不好的頭,即便是劉邦有“非劉氏不得封王”,可是呂后依然我行我素,大臣們只能阿諛奉承,從此外戚干政成為潮流。并且隨著朝代建立時間過長,雄才大略開國之主的威望和影響逐漸消失,子孫世襲的結(jié)果,使得皇權變得越來越脆弱,這給其他團體覬覦權力裂開了縫隙。
綜漢兩朝,外戚和宦官是典型的“比周”團體,尤其是東漢,宦官更是肆無忌憚,由于歷代皇帝大多幼年執(zhí)政,因而只得依靠宦官來維護政權或者由宦官來決定“天子”所出,于是,宦官這類“變態(tài)人格”團體便成為炙手可熱的權力中樞。而皇權自然不甘心,于是發(fā)生相互爭奪,黨錮之禍,最終導致漢代滅亡。然而當時只能叫同類,不能叫同黨,即便是有“同黨”一詞,因為眾大臣大多數(shù)是為了維護皇權和宦官進行斗爭,并非相互之間結(jié)黨營私。
魏晉南北朝,朝代更迭頻仍,一代天子一朝臣,朝廷權力的更迭朝夕變幻,因而大臣文士們無所適從,不少只能追求超脫的玄學,來寄托自己的理想,因而在那個時期,文士們也是因為共同的興趣愛好,相互結(jié)交,然而干涉不到統(tǒng)治者的權力中樞。因而縱觀魏晉南北朝,不少文士大臣因為“結(jié)黨營私”罪名被殺,可是大多并沒有真正的結(jié)黨行為。
到了唐代,才開始出現(xiàn)真正意義上的朋黨。這和漢代相似,在開國之初,唐太宗文治武功,雄才大略,納諫如流,皇權堅固,眾臣子只能俯首帖耳,盡職恪守,因而很難有結(jié)黨一說。同樣,和呂后相似,出現(xiàn)了武則天,于是,歷史又來了一個循環(huán)。
武則天要遠比呂后英明,呂后只是干涉朝政,而武則天則獨擅權柄,君臨天下。雖然也有豐功偉績,可是對李唐子弟大肆殺戮,造成李唐人才凋零,對李唐的皇權影響起到了削弱的作用。唐玄宗以后,不少皇帝不是病弱多病,就是懦弱無能,這給大臣覬覦權力創(chuàng)造了條件。
然而當時皇權穩(wěn)固,統(tǒng)治權除李氏外無人敢染指,因而眾大臣和宦官只能在執(zhí)政權(相權)上一爭高下,于是,朋黨便開始正式形成。其中以“牛李黨爭”最為鼎盛,以牛僧孺、李宗閔等為領袖的牛黨與李德裕、鄭覃等為領袖的李黨之間的爭斗,從唐憲宗時期開始,到唐宣宗時期才結(jié)束,持續(xù)時間將近40年。其中宦官團體勢力不時彰顯,甚至左右了黨爭走勢。
牛李黨爭,最初源自門閥制度的文化影響。雖然隋唐時期開科取士,可是魏晉以來的門閥制度在人們心中根深蒂固,因而相互之間文化差異巨大,造成了在政見上相互攻擊的結(jié)果。其中牛黨是依靠進士出身的新興庶族地主,而李黨則是門閥世族的后代官僚。李黨提出“重用公卿子弟”、“罷進士科”;牛黨則當仁不讓,認為開科取士是唐朝的立國根本。從最初的爭辯,到后來的貶謫,雙方針鋒相對,相互排斥,以至于許多有才之士被裹挾其中,任命運擺布。
牛李黨爭,雖然最后以牛黨茍延殘喘、李黨離開中央而結(jié)束,然而卻沒有贏家。從最初的對唐朝的統(tǒng)治造成了不可彌補的裂痕,對后代也影響劇烈,唐文宗云:“除河北賊易,去朝廷朋黨難?!?,王船山謂:“朋黨之興,始于君子,而終不勝于小人,害乃及于宗社生民,不亡而不息?!?。最終黨爭的結(jié)果,使得唐朝統(tǒng)治者權力衰弱,藩鎮(zhèn)割據(jù),各自為政,最后不得不落下帷幕。
到了宋代,黨爭愈甚,然而已經(jīng)不完全是唐代的門閥制度和進士階層的爭斗,由于科舉制度已經(jīng)深入人心,官員大多為進士出身,因而轉(zhuǎn)變?yōu)閷Τ?zhí)政方略的政見上來。宋代黨爭,雖然宋初也有政見之爭,可是真正拉幫結(jié)派,相互攻訐,肇始于王安石的變法改革。
從北宋宋神宗熙寧二年(1069年)開始,以王安石為首的新黨變法派和以司馬光為首的舊黨保守派之間,相互爭斗,相互貶斥,新舊黨爭前后凡五十余年,對北宋的政治產(chǎn)生頗大影響。然而遍觀新舊黨爭,其實都是君子之爭,針對變法發(fā)表自己的政見,本來“兼聽則明”,然而以“拗相公”之稱的王安石急功近利,不考慮變法需要循序漸進,因勢利導,以為有皇帝支持,就可以雷厲風行,殊不知遭到外戚太皇太后、皇太后和神宗皇后的反對,因而欲速則不達,最后由于新、舊兩黨更迭執(zhí)政,官員大多都有貶謫的經(jīng)歷,新法時行時廢,臣民無所適從。
新舊黨爭,到了王安石和司馬光都去世后,便發(fā)生了性質(zhì)改變。后來的宰相,往往缺乏容人之量,更無君子之風,挾私報復,因人費事,使得法規(guī)朝令夕改,官員晨朝暮貶,對社會生產(chǎn)力造成了極大破壞。而其中還有個變化,那就是朋黨之間也相互分裂,完全脫離了黨見,而變成了針對個人的打擊報復。
比如以蘇軾為首的蜀黨和以程頤為首的洛黨之爭,由于蘇軾為進士出身,程頤則為布衣出身;蘇軾生性豪爽,不拘小節(jié),程頤則僵化守舊,死板教條;然而二人都是當時聲名顯赫的人物,門生故舊極多,因而由于二人的互相不對付,造成了相互門生弟子等相互傾軋,結(jié)果都是被貶,蘇軾最后貶謫儋州,病死常州,程頤官位被褫奪,病死洛陽。(詳情另文撰述)
北宋滅亡后,南宋雖然偏安一隅,不思進取,卻延續(xù)了北宋黨爭遺風,爭權奪勢,打擊異己,不過表面上來看,從變法之爭,轉(zhuǎn)變到主戰(zhàn)派和主和派上來??傮w來看,主和派占上風,主戰(zhàn)派處于弱勢,而黨同伐異的結(jié)果,使得南宋風雨飄搖,最后亡于蒙古人鐵騎之下。
明代的黨爭,也是伴隨著朝代的始終,而且是歷朝歷代最為血腥的黨爭。從洪武年間淮西浙東兩大集團之爭;再到英宗代宗兩朝更迭中,奪門勛貴對景泰諸臣的反攻倒算;直到嘉靖朝“大禮議”帝黨舊臣水火難容終釀左順門事件,及晚期嚴黨獨大遍及天下,以至于徐階等“王學”諸臣不得不以小人之法“倒嚴”;至萬歷后三朝,朝廷內(nèi)部以宣、昆、齊、楚、浙等區(qū)域為小集團的黨爭輪番上演,至天啟朝終于演變成“閹黨”和所謂“東林黨”士大夫之爭。由于黨爭不斷,各派力量的此消彼長和反攻倒算,加速了朝廷執(zhí)政權的撕裂,也使得明朝迅速敗亡。
明代的黨爭,往往不是朝廷上官吏的針鋒相對,而是朝野之間互造輿論,士林參與朝政議論的風氣從此而開。并且明代的黨爭,和前幾朝不同,以前只不過是貶官棄用流放,明朝則不整趴下不罷休,甚至是人格消滅,到了明末,閹黨對東林黨更是血腥鎮(zhèn)壓,使得許多東林黨人物被迫害致死。明朝黨爭的結(jié)果,使得政如擺設,民不聊生,以至于明末崇禎皇帝臨死感嘆“諸臣之誤朕也”頗有幾分道理。
清朝建立政權后,對明代滅亡的教訓有著深刻的警惕,首先是防范漢人結(jié)黨,大興文字獄,對于有結(jié)黨嫌疑或者蛛絲馬跡的現(xiàn)象,立刻予以零容忍的高度打壓,斬首抄家都是小事,滿門抄斬誅滅九族時而有之,以至于官員大臣對自己的言行都非常謹慎。而對于同族權貴,也是絲毫不手軟,只要有覬覦皇權的舉動,都會被一一剪除。因而,終清代一朝,黨爭很少發(fā)生,然而官員之間的門生故舊的盤根錯節(jié),卻愈演愈烈,形成一種暗的洪流,逐漸侵襲著統(tǒng)治者的根基。在遇到外因西方列強的侵略下,清朝帝國很快轟然倒塌,歷史上的封建王朝就此終結(jié)。
終上所述,從先秦的比周、朋黨,結(jié)黨營私,到漢代的外戚宦官爭權,再到唐宋時期黨派的傾軋排斥、貶官流放,以及明代的針鋒相對、血腥屠殺,再到清代的由明變暗,賣官鬻爵,可以說,朋黨之爭貫穿于人類歷史,這也是人類群居性的自然規(guī)律,很難避免。
只不過,有的朝代有的官員,純屬于政見不合的君子之爭,不落井下石;而有的人,則挾私泄憤,打擊報復,鏟除異己,正如孔子所言:“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因而,無懼爭論,唯懼結(jié)黨,更懼小人結(jié)黨,那才是社會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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