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菲律賓,人們普遍熱愛和崇敬他們的民族英雄黎薩爾,并且尊稱他為“偉大的平民”和“國父”。他的誕生地改名為黎薩爾省,當年監(jiān)禁過他的堡壘成為黎薩爾紀念館,他犧牲的日子被定為“黎薩爾日”,他殉難的廣場被命名為“黎薩爾廣場”,他所創(chuàng)作的詩歌、散文和小說,成了各級學校學生的必讀課文……
黎薩爾所以獲得菲律賓人如此愛戴,是因為他的活動促進了菲律賓民族的覺醒,為菲律賓的獨立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尤其是他無私地把自己的青春和生命獻給祖國的英勇行動,給菲律賓人以巨大的精神力量。
黎薩爾生活在菲律賓和西班牙殖民主義者之間民族矛盾日益激化的年代。早在1543年,西班牙殖民者就蓄意侵占菲律賓群島。他們按照西班牙王位繼承者菲律普的名字,稱這個群島為菲律賓群島。1565年,西班牙正式占領(lǐng)菲律賓。
1872年初,卡維特(即甲米地)的工人、士兵和農(nóng)民不堪西班牙殖民當局的橫征暴斂,毅然發(fā)動起義。結(jié)果慘遭殖民當局的鎮(zhèn)壓,連同這次起義無關(guān)的三個愛國神父也被處決。
西班牙的殖民統(tǒng)治,同樣也危及到黎薩爾的家庭。有一次,他父親與教會里的修道士發(fā)生糾紛,教會竟然把他父親所租土地的地租提高一倍作為報復,他的母親因不滿西班牙的殖民統(tǒng)治而遭到誣告,被投入監(jiān)獄,經(jīng)受了兩年之久的折磨。慘痛的歷史和嚴酷的現(xiàn)實,使黎薩爾從童年時代起就親身感受到殖民統(tǒng)治的殘暴。
黎薩爾智力超群,8歲就開始寫詩和劇本。15歲時,已成為一個頗有修養(yǎng)的詩人、雕刻家和畫家了。18歲那年,他在大學里寫了《獻給菲律賓青年》一詩,號召青年為菲律賓的光明與未來而斗爭,獲得了全國詩歌競賽頭獎。
1882年,21歲的黎薩爾去西班牙留學。他同時在兩所大學攻讀醫(yī)學、哲學、文學、繪畫和雕刻,還學習法語、英語和德語。三年后大學畢業(yè),他獲得哲學和文學博士、醫(yī)學博士學位。
從大學時代起,黎薩爾就投身于菲律賓的資產(chǎn)階級改良主義運動。在西班牙留學期間,他經(jīng)常在進步報刊上發(fā)表文章,主張在菲律賓實行改革。
1887年,黎薩爾在柏林出版了他的第一部政治小說《不許犯我》。小說中的主人公伊瓦臘,實際上是他的化身。作品以19世紀末殖民主義者統(tǒng)治下的菲律賓社會為廣闊背景,傾訴菲律賓人民在火坑中的痛苦呻吟,提出了菲律賓人民對自由的渴望和探索。
在這部小說中,黎薩爾通過各種人物之口,呼吁西班牙殖民當局實行改革:給菲律賓人以更多的受教育的機會,限制軍隊和教會的勢力,保障個人自由和人身安全,實行出版自由,恢復西班牙國會中的菲律賓代表權(quán)等。
黎薩爾還通過伊瓦臘之口,道出了這樣的觀點:“我心里最大的愿望,就是我的國家繁榮幸福。這是要由西班牙和本國同胞共同努力來實現(xiàn)的。他們有共同的理想、共同的利益,兩者之間就以這種萬世不易的聯(lián)系永遠團結(jié)在一起?!?/p>
從這些觀點看,《不許犯我》顯然是一部宣傳改良主義的小說,并不觸及到西班牙殖民當局的根本利益。但即使這樣,殖民當局和教會還認為它是“不愛國和危害公共治安的,有害于西班牙政府及其在菲律賓的政策”,把它列為禁書,不準傳入菲律賓。黎薩爾在菲律賓的家屬也因此而遭到迫害;父親的租地被剝奪,房屋被焚毀,全家被迫流落到街頭。
1887年8月,黎薩爾回到了闊別五年的故鄉(xiāng)。由于殖民當局揚言要對他進行報復,他只得很快離開馬尼拉去美國,隨后又到歐洲。
黎薩爾雖然身居異國,但仍然關(guān)心著祖國的命運。1888年,他在不列顛博物館鉆研歷史時,見到一本1609年在墨西哥出版的《菲律賓群島史》。經(jīng)過鑒別,他發(fā)現(xiàn)這本書內(nèi)容翔實,很少偏見,便抄錄了全書,并加以詳細的考訂注釋,于1890年在巴黎出版。
1896年6月,“卡蒂普南”派人到達比丹,秘密與黎薩爾接觸,向他介紹了武裝起義的計劃,并建議他出來擔任革命斗爭的領(lǐng)袖。黎薩爾由于多年被流放,脫離了實際斗爭,認為時機尚不成熟,會帶來巨大的流血犧牲,因而拒絕了來人的建議。于是,“卡蒂普南”于同年8月自行發(fā)動了武裝起義。
9月初,黎薩爾乘海輪離開馬尼拉。不久船在新加坡停泊,他的朋友勸他逃走,但被他拒絕。9月中旬,輪船剛進入地中海,船長接到馬尼拉發(fā)來的急電,命令他立即逮捕黎薩爾。于是,黎薩爾被押回馬尼拉,仍舊監(jiān)禁在圣地亞哥堡壘。
這年12月,西班牙殖民當局以“叛亂、顛覆與非法結(jié)社”的罪名,把黎薩爾送到軍事法庭審判。雖然沒有具體的罪證,但還是判定他有罪,處以死刑。
就義前,黎薩爾寫了一首詩《最后告別》。詩中寫道:
“方見天際破曉,我即與世長辭。
朦朧夜色已盡,光明白日將至。
若是天色磅淡,是我鮮血在此。
任憑祖國需要,傾注又何足惜。
灑落一片殷紅,初升曙光染赤。”
1896年8月30日早晨,黎薩爾被一隊西班牙士兵押出圣地亞哥堡壘,向巴貢巴揚廣場走去。臨刑時,神父和醫(yī)生想試試他是否害怕,特意按了他的脈膊。結(jié)果,發(fā)覺他平靜得與平時一樣。
槍聲響了,黎薩爾倒了下去。但他以非凡的力氣向右轉(zhuǎn),讓自己仰面朝著祖國的旭日而死。當時年僅35歲。
今天,在馬尼拉以黎薩爾命名的廣場上,樹立著這位菲律賓國父的銅像和紀念碑。碑石上留刻著這樣幾行字:
“紀念愛國者與烈士
何塞·黎薩爾
1899年12月30日被殺害于巴貢巴揚野外。
此紀念碑由菲島人民奉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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